【艺术圈】尹骅:走过许多弯路才到达自己
文/李如艳 图/杜国平
和中国美院油画系教授井士剑谈论第十三届浙江省美展的油画组作品,井士剑感慨地表示,这次油画组是年轻人的展示天地。而尹骅的《琴心》无疑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凭着这幅颇有古典主义质感的作品,33岁的尹骅摘得油画组金奖。
井士剑带着我们去拜访了尹骅。尹骅的公寓位于滨江,跃层的二楼,被尹骅打造成一个大通间的书房。墙上挂了不少油画作品,很多都是尹骅对古典绘画大师们的临摹。一台老式留声机,一对美国1954年出厂的古董音箱,两架黑胶唱机,尹骅笑言,自己喜欢古典主义绘画,听古典音乐,是个“老派”的年轻人。
访问者(左):井士剑 中国美院油画系教授;受访者(右):尹骅 中国美院基础部教师
Q/A
J=井士剑 Y=尹骅
■我想记录那份落寞
尹骅自画像
J:《琴心》这幅作品画面上是写实的,但尹骅你做了一些小构图、光线上的处理,先和我们谈谈当时是为什么选了这样的题材?
Y:描绘制作乐器的题材我一年多前就开始准备了。去年上半年,我去上海音乐学院找素材。音乐学院以前是有一个乐器工厂的,但当我去了那里却发现乐器厂早已关闭了,只是在上海郊区有一个小作坊还保留着。我赶到那里,遇见一对老夫妻。他们早已经过了退休的年纪,但是还被返聘,一直坚持制作乐器。他们制作的主要是竖琴,但他们没有接班人,因为现在很少有年轻人喜欢做这个。如今条件好了,老师和学生大部分都直接购买国外品牌的器材,很少再采用工作坊出品的乐器;所以工作坊的地址也就从市中心一再搬迁到了上海的郊区,惨淡经营着。
我听他们讲过去钻研乐器制作的多年坚持,感受他们如今的落寞和惆怅,心里很是感慨。时代变迁了,但他们的工作环境却还是那么简陋,技艺的传承也后继乏人,这可能也不是单一个手工艺工种的问题,而成为一种普遍的现象。所以我就试着通过画笔,将这道即将逝去的风景记录在画面上。另外,作坊的环境很有质感,内容也很丰富,这也契合我的绘画表现方式,所以最后的画面效果比较令人满意。
J:你说到了传统技艺在当今社会的一个传承问题。当油画艺术与制琴工艺两种传统碰撞在一起的时候,起到了相互唤醒的作用。
当时你送选的有两张作品,一张是一老一少两人在画面里的,另一张就是这张单独一位老人的(指着椅子后面的画),后来许江院长觉得一老一少那幅更加具有古典主义油画的光感和空间感。
Y:是的,我画了好几张相关题材的画,美展我选择了其中两张,一老一少的那一张画面更加能体现老少两辈对手艺和文化的传承。
■马奈的潇洒我学不来
J:看你家里这么多音乐器材和唱片,平时就很喜欢音乐?
Y:对,我很喜欢听音乐,音乐里面有很多东西和绘画是相通的,比如节奏、韵律、结构、色调感等等。我听的基本是古典时期的音乐,可能是出于性格的缘故,我不是很喜欢现代音乐,虽然也能听,但始终投入不进去。
在绘画上,我也是从小喜欢古典主义的气息。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去上海美术馆看画展,看到一张全山石老师的肖像画,当时被画面浓郁的色彩、帅气的笔触以及厚重的颜料质感深深打动。那个时候就想,我以后一定要画油画。
后来慢慢接触到一些外国画册,看委拉斯凯兹,看维米尔,看伦勃朗、德拉克洛瓦,觉得太震撼了。我和朋友们常说起,西方油画的美很大程度体现在那种材质的美感,它让你会有种想去伸手触摸的冲动,而这种凝厚的质感是我一直以来所追求的。
不过,现在要把当代信息社会的元素与传统技艺结合起来表达,不容易。对我来说,能够抓到一点有感而发的、能打动我的东西,并且能够很好地实现在画面上,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读研二的时候,去欧洲进行了四个月的交流和学习,看了很多美术馆,当时很高兴,肯定了自己的绘画方式是正确的,回来后还蛮有信心的,觉得该出作品了。结果始终是没有进展,老是觉得自己的绘画语言与选择的题材不能很好地融合起来,有一种有力使不上的感觉。在一次全国重大题材创作的会议上,许江院长对我有了一次严厉批评,对当时的我来说,这是个莫大的刺激,当晚一晚上没睡着。
J:我记得那次会议。许江院长对你的批评,实际上是针对了古典主义油画“庸俗化”的问题。古典这个词来自于古希腊,代表了“典雅”的审美。“典雅”确立了一个唯美性,但容易沾染贵族气,很多人为了追求“典雅”不断进行修饰,但我们不需要单一的唯美性。所以,每一种艺术都存在一种悖论。“典雅”和“庸俗”看似是两个不同极端的词,其实只有一线之隔。
Y:我后来意识到,自己有时候画画不大放得开,会有意无意地把自己归到某一类型的画家里去。这有时导致绘画手段单一,绘画是需要“不择手段”的。画面的松紧关系、光源问题、颜料质感,你要达到某一效果的时候,你可以不遗余力、运用各种手段去尝试去表达。画画,不折腾是不行。
J:你说的“不择手段”,我认为也是一种纠结,是一种折磨,在创作过程中努力挣脱主客体,来实现艺术作品本身具有的品质。
Y:是的。而且人对自己的认识也是一个不断修正的过程。比如说我以前很喜欢马奈的绘画,马奈瞬间抓住眼前对象特质的那种潇洒劲儿,以及他画面的强度,深深吸引着我。有一段时间,我很努力往这个形式上去靠。但是后来我发现我可能不是那种类型的画家,我需要经过反复寻找、反复涂抹之后才能达到。马奈的潇洒我学不来。很多事不是你喜欢你就能做到,这些年画画的过程其实是个探索和学习、推翻与否定的过程,但这种“走许多弯路”的纠结与折磨才能让我慢慢找到自我。
J:你说的正是绘画很重要的一个特征,它是一门原始手艺,需要通过眼、心、手三者来激发对客观对象的观照。通过技术和技巧的不断打磨,达到一个时间的厚度,同时也带来物质性的质感。
反复涂抹也是一个对事物反复感知的过程,通过对物质性的重新展现,来打磨出物质与精神的光芒,还原到绘画之光。
绘画本身就有光。我们看一幅画,是通过光在画面上不断穿梭、跳跃与呈现。绘画点亮的正是绘画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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